【迷霧人生】<十四>

芮：「出了甚麼事情，普里溫人呢?」

席格：「死了，恭喜你不在，人家有迷霧之子迷霧之子來襲及我們的時候，我們的迷霧之子不在，你最喜歡的普利溫就這樣死去了。」

芮：「保護家族的人不是你的責任嗎?」

席格：「喔，是阿，那我們家要迷霧之子幹嘛?」

芮：「對你來說我的價值就是如此?」

席格：「對！」



<十四>
克洛穿過一排排列隊的士兵，抵達已經換上戎裝的馬帝亞斯旁邊，他看到克洛過來，給副官下了指令，副官就上馬開始指揮軍隊移動。
「你們迷霧之子似乎很喜歡在別人最忙碌的時候消失，希望您出現在這不是帶給我更糟的消息，克洛大人。」
克洛從沒看過鎮壓司卡的軍隊，畢竟司卡反抗軍的活動一直都不大，最大的規模就是一整個農莊的司卡被吊死在樹上，任由烏鴉啃食。
「我不確定黑影是否跟你提過....」克洛將剛剛得知的訊息轉述了一遍。「但現在，可能沒辦法將黑影算成是我們陣線的人了。」
「那這樣事情似乎簡單了一點。」馬帝亞斯消化了訊息後說道。「我去搞定領地的事情，而克洛大人則是想辦法讓事態維持在我回來之後，最後帝國的體制依舊存在。」接著他回頭，對著宅邸裡大喊：「加比埃兒！你要我等你多久！」
「我說了，我不去芬瑟。」從屋子裡傳出加比埃兒的聲音。
「你在說什麼傻話，布維達家碉堡大部分的武力都要去芬瑟，然後你跟我說你要留在這裡？」
「對！」加比埃兒出現在門口，然後迅速地往克洛這邊靠近，抱住克洛的手，「如果要說安全，哪裡比的上一個迷霧之子身邊？」
「加...加比埃兒貴女，我建議您還是跟馬帝亞斯大人一起行動比較好。」克洛輕輕地想要把手抽出加比埃兒的懷中，察覺意圖的加比埃兒反而抱得更緊。
「我不要。我再也不要只是遠遠看著大家冒險，我也是個迷霧人，我也可以戰鬥！」
「你這婊....」本來氣急敗壞的馬帝亞斯正走過來要動手，但是看了克洛的眼神忍了下來。「如果克洛大人決議如此，那就這樣吧。」馬帝亞斯跨上馬，「就算克洛大人失敗了，人還活著就到芬瑟吧，我會把那邊當成反攻的基地，但希望不要進展到這地步。」說完看了加比埃兒，然後哼了一聲，馬靴往馬肚一踢，跟上軍隊離去。
「你應該聽你大哥的。」
「我不要。」加比埃兒等到馬帝亞斯的身影消失才放開克洛的手，「上次我聽話....」話語就這樣突然停止。「我去換身衣服，這身淑女裝完全不能活動！」
「不用急，天還亮著。」克洛看了看無止境的落灰，「先休息吧。」
「啊！還有這個！」加比埃兒從懷中拿出一把玻璃匕首，柄端朝克洛遞了過去：「我....我看到刃上寫的字，應該沒關係吧？」
「我還以為找不到了。」克洛接下匕首，收進腰間。「謝謝你，加比埃兒貴女。」
「叫我加比埃兒就好了！」加比埃兒靦腆了一下，「別在外面沾灰了，進屋來吧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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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洛抱著昏迷不醒的加比埃兒。
他在晚餐動了點手腳，在加比埃兒的食物上加了他平常吃的安眠藥，而且稍微加重了一點劑量。
確定沒人後，趁著夜色，克洛溜進了姆斯特家，到達地下室。
他打開之前關阿龍的石室，把加比埃兒放在地上，然後把爐火重新升起，並且把一封信放在加比埃兒胸口。
「抱歉，無論如何，我還是不能帶你去。」信裡交代了怎麼開啟這石室的機關，克洛把鋼金屬瓶放在加比埃兒的身邊，「如果活著回來....」 克洛沉思了一會，「再見，加比埃兒。」
石室門砰的一聲關上。

克雷迪克．霄，統御主的所在地。
克洛從來沒有靠近這裡過，畢竟這裡一直都有審判者，而且這裡能感覺到，每次統御主出現時，那股壓迫的氛圍。
裡面黑漆漆的，連一點聲音都沒有。
克洛能聽到自己心跳聲越來越快，想到最後帝國居然會有消失的一天，克洛就覺得自己瘋了。
但是他還是翻過克雷迪克．霄的圍牆，落在內部的石板上。
「為什麼？」
克洛幾乎心臟漏跳一拍，他往聲音的反方向跳走，空中轉身後落地，看著聲音的方向。
「為什麼你要來？克洛．泛圖爾。」 沙啞的聲音說道，克洛的錫讓他勉強可以辨認出審判者的身影。
「我不能坐視看你們毀了一切。」克洛試圖用自己的聲音給自己壯膽，「你就是加拉漢？」
「不，我不是加拉漢大人。」那審判者說道。「但是加拉漢大人吩咐我，今天晚上很重要，不能讓任何人進來這裡。」
「那你只能打倒我了。」克洛拔出匕首擺好戰鬥姿勢。
「為什麼，為什麼啊！克洛。」審判者念念有詞，然後衝了過來。
克洛擋住他的右勾拳，左手微微痠麻，然後小腿發力，跳起躲過掃腿，就在這時，一股異樣出現在克洛心中，他急忙改變原先畫出匕首的姿勢，踉蹌的往旁邊一滾。
原本克洛後頸的位置，被審判者的手刀揮過。
「是你！」克洛大吼著，「襲擊我們營地的人是你！」
剛那幾招，就是克洛在昏迷前的招式，他在噩夢中，無論怎麼拆解，最後，他還是會站在毫無生氣的荒地中，看著血流成河的景象。
「你變厲害了。」 審判者平淡的說，「我還是太少去關心你了，你成長的好快，比我預期的要快。」
「為什麼？為什麼不殺我，要留下我承受這些痛苦。」克洛全身顫抖著。
審判者沉默了一會：「我沒想到那一層，對不起。」他鞠了一個躬，誠摯地向克洛道歉。
「混帳！」克洛發起攻勢，但對方似乎可以完全看透克洛的動作，輕描淡寫的化解所有攻擊，而克洛也注意到，對方完全不攻擊要害，總是想擊倒或是制伏克洛，雖然對方已經如此讓步，但克洛還是只能用匕首劃出一些小傷口，而那些傷口總在兩三次交手後癒合。
克洛焦躁的嘗試他想的到的方法，但是一對一的情況下，他完全找不到突破口，只能燒著白鑞跟對方耗。
突然那個審判者的動作一變，肘擊克洛肋骨斷裂的部位，克洛疼得彎下腰，然後肩膀被用力一擊，跪倒在地上。
「別起身。」那審判者在克洛耳邊說著，克洛捂著肚子，臉色蒼白咬緊牙關，暫時也起不了身。
「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聲音，還沒結束嗎？」一個陌生的聲音出現在克洛前方，剛在纏鬥中的克洛完全沒注意到對方接近。
「加拉漢大人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，您可以放心按照計畫行事。」
「都在你掌握之中？是嗎？」那個聲音輕聲笑了一下。「那我現在出手把那個泛圖爾殺了，應該也在你的掌握之中吧？芮。」
「芮…姑姑？」
「加拉漢大人，這跟我們的協定有衝突吧？」
「我非常肯定我有加但書…要是小泛圖爾來鬧事，他就得死。」
芮往克洛前面一站，擋在克洛跟加拉漢中間。
「看來妳多活三年嫌膩了，雜種。」
「如果不是為了殺席格跟保護克洛，這世界早就沒有我留戀的事物了。」
「你覺得你勝算多少？」
「克洛，快走。」
加拉漢的決鬥杖擊中芮的膝蓋，然而在明顯的斷裂聲後，芮依然站立著劃過加拉漢的手臂，但除了芮匕首上的血跡，沒有其他東西可以證明加拉漢曾經受過傷。
克洛扶著牆勉強站了起來，看著兩人這種非人等級的戰鬥，不過就算是他也可以看出，芮掩護傷勢等待恢復的時間比起加拉漢多了很多，雖然不知道審判者的復原能力是不是沒有極限，但是這也代表芮的攻勢處於下風。
克洛悄悄的移動，偌大的克雷迪克．霄除了這邊的打鬥聲外沒有其他聲音，統御主呢？他不在意他的僕人正在內鬨嗎？
就在這時，克洛頭頂有東西飛過，砸破旁邊房子的屋頂。
「我專研鎔金術八百年，掌握的技巧不是你短暫的人生可以理解的。」
加拉漢的聲音傳來，接著克洛凍結在原地，雙腿一軟，跪倒在地上，他居然妄想從審判者的追擊中全身而退，他哪來的自信…
「冷靜點，驟燒你的紅銅。」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，一股暖流傳了過來，原先那種心臟被狠狠捏住，無法呼吸的感覺被驅散了一些，克洛腦袋開始運作，依照指示驟燒他的紅銅。
「加拉漢的拿手好戲，不要停止燒你的紅銅，如果還是不行就持續驟燒他。」芮語氣略顯疲憊的說。
「我…這是情緒金屬？」克洛身體還是微微顫抖著，但是總算能找回身體的主控權。
芮沒有說話，克洛才注意到她一直平躺在地上，沒有要爬起來的意思。
「妳受傷了？」克洛爬過去，芮看起來沒有外傷。
「加拉漢很了解攻擊哪裡可以達到他想要的效果…我現在感覺不到我的下半身，只剩下胸口以上可以活動。他也很清楚我的『健康』存量，畢竟我的金屬意識是他給我的。」
「什麼…」克洛一頭霧水，但是加拉漢已經出現在不遠處。
而另一頭，有其他的腳步聲出現。

加拉漢也注意到那些腳步聲，突然加速往克洛的方向走來， 克洛慌了，看了看還躺在地上的芮，但沒有人可以給他建議，克洛以為他已經習慣了沒人可以依靠的感覺，但現在突然強烈地感受到他人生的經歷不過十三年。

克洛往未知的腳步聲方向逃了，恐懼驅使他用最快的速度遠離加拉漢，等他發現腳步聲的來源是一名高級聖務官，和....

幾年前，艾瑞凱勒家的處決場上，克洛遠遠的看過的人，所有人的目光都會集中在那，因為他就是這個世界的神。

統御主沒有一絲情緒波動，維持著一樣的不乏繼續前進，旁邊的聖務官則是有些驚訝的看著克洛，停下了腳步。

克洛感覺到加拉漢就在自己身後，抓住了他的頭髮，往後一扯，克洛想起父親的慘狀，雙手護在自己臉前，保護喉嚨。

「住手！那位是貴族大人，未經審判，就算是審判者也不可以隨意處決貴族。」那審判官喊了聲，不確定的看了看統御主的方向，但統御主還是沒有停下他的腳步，漠然地繼續往前走。

 加拉漢把克洛拖到一旁，對統御主行了個禮。

「小....」 克洛想要警告越來越靠近加拉漢的統御主，但加拉漢用腳跟猛擊克洛腹部，接下來的克洛只能抱著肚子咬緊牙根，不讓自己胃裡的東西翻攪出來。

「加拉漢．威斯坦。」統御主現在就站在加拉漢伸手可及之處，然後停了下來。「你活得太久了。」

統御主的姿勢還是維持著一樣，但是加拉漢的手停在半空中，克洛的面前，一根釘子沾滿了鮮血，清脆的敲擊的石板，彈了兩下後往旁邊滾動。

克洛視線往上，加拉漢後頸處的開了一個洞，似乎是釘子原本的所在地，然後加拉漢的身子緩緩倒下，躺在克洛前面。

克洛恐懼的手腳並用往後挪了一點距離，統御主現在正眼看著他，他居然會認為神會被打敗，帝國會消失，現在統御主就在展現他的神蹟，不用動一根手指，就能殺死一名審判者。

意識到自己的醜態，克洛調整姿勢，雙膝跪地，從統御主恭恭敬敬的嗑了個頭。

「你是泛圖爾家的....」等到統御主讓克洛抬起頭，看著克洛的臉時，那表情讓克洛想起了莎莉姑姑，那種看著他，卻不是在看他本人的感覺。「是叫克洛？」

「是的，統御主閣下。」克洛戰戰兢兢的回答。

統御主點點頭，然後把手放在克洛的肩膀上。

克洛察覺本來呼吸會刺動的地方疼痛感消失了，剛剛跟芮打鬥的小擦傷也開始癒合，他拉開左手袖子，連這幾年來他自殘的傷痕也都完全消失，回到小時候那光滑的上臂。

克洛還沒從震驚中恢復，統御主將手移開克洛身上，然後朝身後點點頭。

另一名審判者從隱身處現身，跪在統御主面前。

「傑瑟拉，從現在起剝奪威斯坦家的貴族地位，所有威斯坦的血脈都要根除，然後指派泛圖爾成為海斯辛深坑的新管理者；亨利，以後審判者由你帶領，並且審判者必須遵從至上聖祭司的指揮。」統御主停了一下：「我給你們自行行動，你們卻給我如此回饋。」

「甘願受罰，統御主閣下。」新出現的審判者用低沉的嗓音說道。

「把加拉漢的爛攤子收拾好後，帶泛圖爾去他未來的住所，還有教會他關於海斯辛深坑管理者的職責。」統御主拿出兩個瓶子，裡面裝的幾顆金屬珠子，亨利接下瓶子，然後走經過克洛身邊，停在芮的所在處。

突然理解亨利要做什麼的克洛急忙大喊：「等等，統御主閣下，拜託你！」克洛看著亨利正把芮拉起，手伸到後頸處。「芮姑姑他....」

「不行，泛圖爾。」統御主打斷他的話：「我跟她之間沒有『連繫』，她不是我的審判者，甚至可以說，她不是個審判者，只是個殘破的靈魂而已。」

克洛沒有聽懂統御主說的任何一個字，他只理解統御主沒有打算讓芮活下去的意思。

「能由我親手來做嗎？」半倘，克洛才吐出這幾個字。

統御主點點頭，領著聖務官離開，亨利把芮放回地上，退到一旁。

  克洛跪在芮的身邊，他現在看到淡化的燒傷痕跡了，原本小時候因為芮姑姑臉到胸前的這篇可怕的傷痕，讓他只敢躲在爸爸身後偷偷的看著芮。

「謝謝你，克洛。」芮用她插著釘子的雙眼看著克洛，「如果可以選一個人結束我的生命，我希望那個人是你。」

克洛沒有搭話，芮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。

「普利溫死後，泛圖爾家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價值，我來找加拉漢只是希望他能在我死後殺了所有泛圖爾，但是沒想到他讓我親手做這件事情。」

克洛可以感覺到芮提起這件事情的愉悅心情，讓他一陣反胃，但如果替換身份，克洛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做出這樣殘酷地事情。

「你一回到陸沙德我就知道了，你真的很像普利溫，練習時出錯懊悔的咒罵，生氣時踱步，還有很多…」芮伸出手，抓住克洛的手。「有時候我會想，還好當初讓你活著，而不是把你做成標本放在普利溫身邊。」

克洛甩開芮的手：「妳把父親做成標本？！」

「是啊！這樣他才能一直看著我，就如同我一直看著你一樣啊！克洛！」芮微微笑著。

「妳瘋了。」

「我才沒瘋。」芮還是微笑著：「三年前我就該死了，現在只是你代勞而已。」
「....我本來以為...」
「以為我是你的救贖嗎？克洛，你弄錯了，我只是你噩夢的一部分，現在結束你的噩夢吧。」
克洛看著後頸上的那根釘子，深深的釘在芮的身體裡面，燒了鋼也看不見藍線，統御主到底是怎麼辦到的。
一陣沉默。
「永別了，姑姑。」
「願你今後無夢安眠。」
克洛抓住釘子，把釘子用力地扯出芮的身體外面。
芮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。
克洛閉上眼睛，慢慢地將芮的身體輕輕放下。
「讓您久等了，審判者大人。」再次睜開眼，克洛恢復成平常銳利的眼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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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繫那段是我自己的私設，統御主到底能不能跟審判者連繫我不知道www畢竟執法鎔金第三部還沒出，反正如果不行我就吃書（欸